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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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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6章

“你說皇上吐血了?”齊夫人聞言驚住, 她剛帶著朝慕祭奠大長公主回來,便見齊將軍在門口等著她們母女,開口便是這種驚天大事。

幾人直接去了書房。

朝慕扭頭看阿梔, 齊夫人回頭看了眼兩人,笑著道:“阿梔也進來聽聽吧, 你在京中一直陪著小郡主,你不在她心不安。”

阿梔頷首福禮應, “是。”

朝慕眉眼彎彎,“謝謝母親。”

齊夫人只是笑。

齊家也不是那種苛責奴婢的府邸,要不然當年齊府也不會那麼放心的交給齊石磊。

“宮裏是怎麼回事, 快細細說說。”齊夫人坐著, 擡頭看丈夫。

齊將軍道:“今日大長公主朝蘊誕辰, 皇上同以往一樣去她生前住的澤長宮緬懷,在宮裏意外撞見一個宮女在給大長公主燒紙, 邊燒紙邊說別怪我。”

“皇上覺得奇怪, 便示意左右莫要聲張弄出動靜,自己往前兩步駐足聽聽。”

“這一聽便聽到當年的算計,”齊將軍說到這兒看了看朝慕, 聲音都輕很多, “這些本就勾起皇上的愧疚,誰知宮女說到最後, 說出儷貴妃在大長公主死前派人去見了她, 故意把真相告訴大長公主, 讓她含恨而亡。”

“而這個宮女,便是當年去大長公主的隨從裏面的其中一個。”

“說是她當年年紀小, 嬤嬤藉口帶她出宮采買然後去見了大長公主,後來嬤嬤去世, 儷貴妃許是忘了她,便留到今日。”

齊夫人頓了頓,柔聲道:“是皇後的手筆?”

她看向朝慕,朝慕點頭,“也是姨母的意思。”

那齊家心裏就有數了,齊將軍扶著椅子扶手坐下,繼續道:“皇上聽完當場吐血昏厥,醒來便叫我文武重臣進了宮。”

齊豪跟辰相自然在進宮的名單裏。

“太醫當時就在床前診治,說皇上吐血不是第一回了,之前強行忍下強撐著已經傷身,現在身體虧空,實在需要好好休養,不宜再勞心傷神。”

“皇上之所以把我們叫過去,就是怕有個萬一,同時因他病重,暫令長公主朝陽替他監管朝政。”

齊將軍是如何知道的這麼詳細的呢,自然是辰相悄悄跟他說的。

皇上醒後就讓人去查這個宮女跟這件事情,查到最後查到儷貴妃頭上。

當年她為了鏟除後患的確幹了這事,而這個宮女為何這麼巧趕在他之前去澤長宮祭奠,則是因為暗中受了皇後示意。

一件事情,牽扯出後宮兩個娘娘,一個皇後一個貴妃,皇上氣到又吐了一次血,讓人把兩人都叫了過來。

儷貴妃本來還想裝無辜,皇上強撐著身體坐在床邊,擡手招她到跟前來。

儷貴妃委委屈屈嬌嬌弱弱的過來,還沒來得及撒嬌示弱,裹著風的巴掌就抽在她臉上,將她抽倒在地,臉當時就腫了,嘴角都是血。

皇上抖著手指罵她,“你個毒婦!你讓阿蘊怎麼看我,你讓阿蘊生前怎麼看我!”

哪怕這事是真的,是他做的,但他還企圖扯塊遮羞布,將事情推到儷貴妃頭上,自欺欺人的想著,這樣阿蘊雖氣他怨他,但不會絕望到恨他,他們還是兄妹。

如今皇上才懂,阿蘊為何死前不願見他,為何不願進皇陵,全拜儷貴妃所賜!

“我都……我都沒看見我那妹妹最後一面。”皇上手都是抖的,攥皺胸口衣服,聲音哽咽至極。

他那時就站在屏風外頭不敢進去,就這麼聽著自己妹妹死前發誓不入皇陵來時不姓朝。他當時還只當她性子烈脾氣倔,只當她倔……

跟試圖狡辯的儷貴妃相比,皇後則安靜地跪在地上。

除了今日這事是她做的,當年那事她可半點沒插手。

皇上緩了緩開口,“毒婦周惠,德行不修品行不端,薅除貴妃之位,降為妃。皇後,禁足棲鳳殿三個月。”

皇後福禮認罰,“是。”

儷貴妃則在驚詫之後,爬到皇上腿腳邊抱住他的腿哭訴,“皇上不能啊,您不能這樣對我,我若不是貴妃那還有什麼臉面活著,後宮裏那些人不得笑話死我。”

她哀求,“而且,而且旁人定然好奇我被褫奪封號的原因,到時候大長公主的事情就被人知道了啊,那朝陽跟朝慕也都知道了。朝蘊已經沒了,您難道還要讓您的小妹妹跟您的外甥女也記恨您嗎?”

皇上低頭看她,聲音輕輕,“你威脅朕?”

儷貴妃瘋狂搖頭,珠釵作響,“臣妾不敢,臣妾這麼多年心裏一直裝著您您是知道的啊,臣妾所做所為全是為了皇上。當年我原本是想朝蘊說清原因讓她體諒您的不易,不是要逼死她。”

“誰準你自作主張了,誰準的?”皇上一把掀開儷貴妃。

儷貴妃伏趴在地上,“臣妾那時年少不懂事,皇上您看在多年情分上,您就原諒我吧。我接受責罰,怎麼罰都行,但不能被褫奪封號啊。”

皇上沈默不語,儷貴妃眼見著有希望,正要爬過去再哀求,誰知大太監吳成海正巧從外面進來,打斷她的行動。

吳成海目不斜視,垂眼看著地,“皇上,辰相跟齊將軍他們已經到了。”

皇上這才懶得多聽儷貴妃狡辯,直接讓人把她拉下去。

儷貴妃被宮女們架著胳膊往外“扶”,不管怎麼扭頭掙紮皇上都不再看她。

皇後跟她一起出去的,見她這副模樣,神色都舒展很多。儷貴妃進宮既受寵,多年以來何時有過這般狼狽落魄的可憐樣子,真是讓人見了心情舒暢啊。

“你嚷得再大聲一些,”皇後聲音輕柔,“這樣皇上惱羞成怒,說不定會連六皇子一起責罰了。”

不愧是削尖了腦袋都要往上爬的周家,也只有周家的女兒能做出這般低賤陰損的事情,事發後也能放下臉面跟尊嚴去哀求去哭訴。

皇後是名門貴女,臉面比性命還重要,換成是她,她剛才在殿內就做不到儷貴妃那般豁出臉皮給自己求情。

儷貴妃左右甩開扶她的宮女,擡手抹掉臉上淚痕,“三皇子不愧是皇後娘娘親生的,你們母子連受到的責罰都一樣,閉、門、思、過。”

皇後笑,“總好過於儷、妃跟六皇子,一個被奪了貴妃之位,一個被免去官職。本宮的兒子雖不成器,但至少沒有登天的野心,最大的懲罰也不過是閉門思過。”

儷妃臉一沈,“你什麼意思?”

什麼是沒有登天的野心?

所有皇子之中,能勉強跟六皇子爭一爭的也就三皇子了。皇後弄這麼一出不就是為了搬倒她打擊六皇子,然後給三皇子鋪路嗎?

如果不是為了三皇子,還能為了誰?

儷妃伸手要跟皇後拉扯,“你話說清楚。”

左右宮女立馬拉住儷妃,“娘娘,那是皇後娘娘啊,您還是快些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。”

“你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?”儷妃被拉走之前,還不忘扭頭看皇後。

皇後微微笑。她的話半真半假,但只有這樣,才能逼得儷妃鋌而走險做出更難以寬恕的罪行。

她倆離開後,便是重臣進宮,隨後讓長公主朝陽監政的聖旨便下來了。

“她監政?她怎麼能監政!”儷妃聽到這事,碎了一地茶盞瓷器,“她一個女人,怎麼能上朝堂,怎麼配監政!”

宮女哆哆嗦嗦,“說是辰相舉薦齊將軍力挺……”

“就沒人反對嗎?他們,那些老臣,平時不是最看不慣朝陽的嗎!怎麼現在就沒一個人反對呢!”儷妃要瘋了。

她兒子還在呢,皇上又不是沒有親生的兒子,憑什麼讓妹妹監政?

自古以來哪裏有妹妹替兄監政的。

“也不是沒人反對,但長公主政績做的屬實好,六月水災,她也給出了治理法子及時止損這才沒像往年一樣釀成水禍瘟疫,現在民間都給她造了生祠供奉,說她是活菩薩。”

宮女都不敢看儷妃要吃人的臉色,低著頭道:“所以反對的聲音不大,加上辰相幫忙,長公主今日已經上朝了。”

聽聞朝上備了太醫,如果有大臣以死相逼讓朝陽回去,那太醫就會給他紮針,讓他冷靜冷靜情緒不要那麼激動。

“還有現在街上都在傳,古有木蘭替父從軍,今有朝陽代兄上朝。”

京城百姓能接受這事,多虧了上次梁國公府辦喜事打下的基礎,妹妹可以代兄娶嫂,怎麼就不能代兄管家了?只不過這個家是大家還是小家罷了。

尤其是朝陽攝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大家絲毫沒覺得多新鮮,只不過是感嘆一句皇上的兒子不成器罷了,這才輪到姑姑來管家。

“蓄謀已久,朝陽她蓄謀已久!”

“還有辰、相。”儷妃咬牙切齒。

“辰相真是好父親啊。”儷妃之前就聽說辰玥被接去長公主府長住了,辰相為了女兒,可真是什麼都敢做。

“梁國公那邊呢?”儷妃抱著最後一絲希望,“他的人沒反對嗎?”

“娘娘您

知道的,梁國公都病重幾個月了,始終臥床不起,現在公務都是他女兒代管,”宮女道:“所以國公府那邊根本沒有動靜,想來是梁姑娘沒見過這種世面,不敢輕舉妄動。”

“現在不動還要等什麼時候,等他死了嗎?那一切都晚了!”儷妃急得走來走去,沒了之前的慵懶雍容模樣。

她跟季姑姑說,“你親自去梁國公府見梁國公,就說我求求他幫我。”

季姑姑應下,“是。”

季姑姑到國公府,直接越過梁佑蕓去見了梁國公。

梁國公難得清醒,一聽說宮裏出了這樣的大事,急得嗆咳起來,啞聲問,“貴妃如何?”

“娘娘狀態不好,夜不能安寢,晝不願多食,”季姑姑道:“還求國公想想法子,幫幫娘娘吧。”

怎麼幫?自然是讓文院長出頭,讓他反對女子幹政。如果天下女子以朝陽為例,如何還願留在後院相夫教子?

自古以來本就是男主外女主內本就各司其職,要是因為朝陽破壞了這種秩序,家將不家,國將不國,世道就亂了。

何況朝陽是女子,將來總會成親生子,那她的孩子姓什麼?隨她姓還是隨父姓?我大朝的皇位就要這麼易主嗎?

等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,朝陽怎麼應對?

這些話,由文院長這個文人大儒來說最是何時。只要他願意開口,只要他願意站出來,必然有萬千人跟著呼應。

民意如此,朝陽又能如何?

梁國公心裏有數,“讓娘娘放心,我就是豁出這條命,都會幫她。”

送走季姑姑後,梁國公把梁佑蕓叫過來。

“父親讓我去求文家出頭?”梁佑蕓坐在繡墩上,聲音平靜,“爹,讓朝陽執政是皇上的意思,您這麼做是在忤逆聖意。”

“儷妃已經被皇上厭棄了,六皇子早就不能指望,我們如果聰明些,現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等他們去鬥,這樣方能保全國公府。”

梁國公道:“不去搏一搏,只守不攻,怎麼振興家族?”

“您是想振興家族,還是想毀滅家族?”梁佑蕓問,“儷妃只是想絆倒朝陽長公主嗎?她分明還有別的企圖,只要朝陽活著一天,她就不會安心。”

“朝蘊大長公主的事情您是不知道嗎?皇上要是再失去一個妹妹,他會怎麼做?他不會殺了他親兒子,只會拿咱們國公府開刀!”

“您不是想讓咱家再上一個臺階,您是想讓咱家當個臺階,托著六皇子跟儷貴妃,供他們走向高處!”

“是又如何?”梁國公拍床,因情緒激動,聲音都有些嘶啞,“我說是又如何!”

他一個做老子的,做事還需要跟女兒解釋嗎?還需要徵求女兒的同意嗎?

這國公府的家業是他的,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,輪不到梁佑蕓來指指點點教他做事。

梁佑蕓恍惚一瞬,輕聲問,“是我們整個家族重要,還是宮裏的儷妃重要?”

梁國公不開口了。

可他的沈默已經說明了答案。

“您恨,恨當年祖父祖母不答應您娶她,恨自己護不住她,這才卯足了勁要幫她,哪怕搭上您的命,哪怕搭上國公府。”

梁佑蕓輕笑,“可我跟哥哥還有我娘親又何其無辜?我跟哥哥才是你的嫡親血脈啊,我娘才是你八擡大轎迎娶進門的正經妻子,難道就比不過她嗎?”

“你心裏有旁人,大可一生不娶,你娶我娘做什麼?要不是你非要娶她,我何至於變成今天這樣?”

梁佑蕓眼裏霧蒙蒙的,看著梁國公,逼問他,“我跟楚清秋是什麼關系,這幾個月以來你別說你不知道,可你為了楚家助力,為了國公府撐下去,你絲毫不提半句,你連問都不問。”

“爹,我是玩物嗎?是棋子嗎?是你趁手的工具嗎?”

梁佑蕓眼淚落下來,“你一邊用我安撫楚清秋穩住楚家,一邊讓我吊著太學院文家。試問有一日,如果儷妃開心,你是不是拿我當狗一樣,牽到她面前就為了哄她一樂?”

“您恨,我何嘗不恨呢?”梁佑蕓擡手撫掉臉上淚痕,“你不是想幫儷妃嗎?”

梁國公這才擡眼看過來,梁佑蕓輕柔一笑,聲音細細軟軟,“我替你幫她,幫她墜落深淵。”

“你——”梁國公氣到眼睛睜大,想擡手指梁佑蕓又沒有力氣。

“你不能這樣,”梁國公見梁佑蕓要走,伸手想去拉她衣角,可人趴在床邊根本動彈不得,只喊,“蕓兒,你不能這樣!”

梁佑蕓微笑著離開,示意門口侍衛,“守好了,莫要讓外人見我父親。”

“是。”

梁佑蕓不可能救儷妃的,她不僅不救儷妃,還會推她一把。

楚清秋說得對,只要她爹不死她哥哥不回京,她便是國公府的掌權者。

五日後,梁國公府梁佑蕓進宮見儷妃,說自己跟國公府愛莫能助,讓她另尋他人。

梁佑蕓走後,儷妃差點氣暈過去。

“指望不上了,誰都指望不上了,”儷妃躺在床上,“說我病了,讓弘濟回來一趟。”

如果走到絕處,那就只剩一條路了。

盛夏七月,皇上病重,宮中又酷暑難耐,皇上便離開皇宮,前往小時候他跟兩個妹妹常住的郊外行宮養病。

可能是宮裏不好的回憶太多了,皇上到了這個時候,就想回憶點快樂的日子。

他住在外面,朝陽留在宮中執政,朝堂上有問題的時候,朝陽便在行宮跟宮中往返,雖麻煩些,但也堵住別人的嘴,證明事情是皇上的意思,不是她執意如此。

朝陽去行宮,有時候她自己去,有時候帶著朝慕去,還有時候帶著辰玥。

皇上見她跟辰玥一起來,臉上也沒露出多少異樣神色,只問,“慕兒最近如何?”

朝陽知道他想朝蘊了,這才提起朝蘊的女兒,自從這次一病,本就年邁的皇上更顯蒼老,好像耗盡了精氣神強撐著罷了。

朝陽道:“她在京中挺好的,郡主府已經在修建了,她閑著無事時還親自去看過。”

“還有,齊家夫婦請旨,說八月份想返回邊疆,免得年底天寒地凍邊界有異動,”朝陽說,“我允了。”

“你做得對,”皇上累了,坐在榻上,“齊家一直是忠心的。”

所以他當年怎麼就豬油蒙了心,懷疑起齊家會不受掌控呢。如果不是他多疑,怎麼會聽從儷妃的建議,用朝蘊來算計齊家,從而害死了自己妹妹,害得齊家老少不願回京常住。

皇上想起這些就痛苦,手揉著眉心。

朝陽問,“皇兄,讓慕慕過來陪陪您呢?”

皇上揉眉的動作一頓,“不,不了,讓她在京中好好玩耍就行,人來了我身邊,總要拘束的。”

實際上是他不敢見朝慕,他已經不敢見朝慕了。

想,又不敢見,只能趁朝陽來的時候問問。

朝陽看他這樣逃避躲閃,心頭不由酸澀悶賭,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,只道:“好。”

面前坐著的兄長,讓她又敬又怨,如今似乎分不清是愛是恨了。

她從小是跟在皇姐身邊的,皇姐死後,是皇兄又當哥又當爹把她拉扯大,縱容她的任性給她權勢,默許她的取向讓她身邊跟著辰玥,現在更是將皇位寄放在她這裏。

朝陽對他感情覆雜,尤其是見他這樣蒼老,鬢角碎發全白,心頭說不難受是假的。

朝陽有時候只盼著他能好好活著,別的,已經不重要。

他活著,自己就還能有個哥哥。

朝陽從行宮出去,朝慕就站在馬車邊等著。

她來了,也沒進去。

辰玥陪在朝慕身邊,見朝陽出來,三兩步小跑過去,“殿下。”

朝陽擡手摸摸她腦袋,“不是出來打獵的,怎麼沒去?”

“慕慕說熱,不肯動,”辰玥小聲告狀,“我連弓都帶上了,她個怕冷又怕熱的小懶蟲。”

朝慕眨巴眼睛,拉長音調,“我都聽見了哦~”

辰玥抿緊嘴,默默挪腳躲在朝陽身後,探出一顆腦袋看朝慕,“嘿~”

朝慕瞪她。

“今日陰天沒有日頭,倒也還好些。”朝陽仰頭看天色。

七八月份雨水多,熱是熱了些,但大雨前夕的陰沈天氣,風也涼爽。

尤其是這大雨醞釀多日,總算降至,怎麼能不給它一個突破口呢。

朝陽拍板決定,“玥玥去獵只野雞,我們晚上烤著吃。”

夏季的雞可不好獵,但辰玥滿口答應,“好!”

朝慕微微朝後仰頭,小聲跟阿梔說,“咱們等著動嘴吃肉就行~”

阿梔垂眸看她,溫聲勸,“不試試你的弓?好歹練習半年了。”

朝慕搖頭,“不要,有這點力氣還不如省下來留晚上用呢。”

阿梔幽幽看過來,“……”

朝慕睨她一眼,手指戳她小腹,“想什麼呢,我是說省下來留晚上用來烤肉。”

阿梔沈默,阿梔反省。朝慕悠悠別開視線,遮住眼底得逞笑意。

阿梔啊阿梔,怎麼讓人這麼喜歡呢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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